【新纪元】草原悲歌 消亡的蒙族文化 -- 第218期【新纪元周刊】封面故事
 
新纪元周刊218期
2011-04-07 - 04-13

【大纪元2011年04月10日讯】人们熟悉新疆的天山,西藏青藏高原上的珠穆朗玛峰,但对中国北部横贯东西的蒙古高原可能所知寥寥。这里的大草原举世无双,蓝天白云下风吹草低见牛羊,风景如画,加之蒙古人的豪爽热情,吸引着四方人前去做客。

大草原曾孕育了一代伟人。《华盛顿邮报》曾选出“千年第一人”,既不是哥伦布,也不是牛顿,而是蒙古人成吉思汗:“他和他的子孙缔造了横跨欧亚大陆的自由贸易区,大大促进东西文明的连接。”

而今,蒙古族的区域已然四分五裂,在中国境内的蒙族人,被分成几个民族,居住区域被分割。从上世纪50年代起,草原被开垦、矿藏被无度挖掘、生态环境在恶化,游牧被禁止、蒙古文化在消失,蒙族人占内蒙古人口的比例越来越小,被逼着去实现所谓的“现代化”,却换来大草原的濒临“死亡”。随着草原进一步沙漠化,马群数量急遽缩减。而当蒙古人失去草原与骏马,等于失去整个民族的灵魂。

自中共建政起,蒙族人的生存空间就在被一步步受到挤压,信仰、自由被剥夺,文化和环境得不到保护,中共对蒙古人的迫害也一直没有停止过,名为允许“自治”,实为推行“文化灭绝”和“种族灭绝”政策,捍卫蒙族人权利的哈达被关15年,出狱后遭软禁,至今全家失踪。然而,受访的关注蒙族命运的专家学者,却一致指出,尤为可悲的是汉族人,已成为文化亡国奴……

草原消失 游牧民族吟悲曲   文 ◎ 华明

仅仅这二年,蒙古草原上的群马数量已减少近一半。在官方指令下,这个游牧民族不得不在沙漠中定居,眼见着绿色的草场裸露成沙土滩。蒙古人失去了草原与骏马,犹如失去了民族的灵魂。没有了草原与赛马,那里的人还是蒙古人吗?
世世代代生活在大草原上的蒙古人,游牧虽然辛苦,但水草丰美,牛羊遍地,瞬息万变的草原气候造就他们的胸怀坦荡、粗犷热情。可是,近半个世纪以来,蒙古人居住的区域被分割,游牧区被蚕食成农耕区,大草原成了矿藏挖掘场,蒙古文化日渐消失,草原逐步死亡,生活或许比过去好,但生存空间却越来越小,中共当局对维护民族权益人士的迫害也越来越严厉,未来在哪里?蒙古人在呼唤。

骑马奔腾 蒙族文化的灵魂

要问蒙古人的最爱:骑着马在无尽的草原上奔驰,放开嗓子在草原上高歌一曲。来到草原上,马头琴的悠扬琴声,蒙古汉子忧伤的长调,蒙古包内热情的主人……,令人回味。

不过,此情此景如今几近绝迹。放眼大草原,马还有多少?内蒙人权同盟主席席海明接受《新纪元》采访时说,马都要绝种了,养马已经没有了活动空间。然而,草原是他们的命根,游牧离不开骏马,马背曾带给他们无上荣耀,草原上奔腾的马象征着勇敢、勇往直前。

据悉,仅仅这二年,草原上的群马数量已减少近一半。随着草原进一步退化,草场进一步分割,马群很可能消失,羊群也在逐年缩小。养殖马匹或许成为遥远的传说?

取而代之的是,家家户户几乎都有一辆摩托车,在官方指令下,这个游牧民族不得不在沙漠中定居,眼见着绿色的草场裸露成沙土滩。几十年来,风沙一直在缓慢而又有力地吞噬着这片草原。他们的心在哭泣,草原还有未来吗?

不是失去多少头马,而是在失去整个民族的灵魂。赛马是蒙古族传统那达慕草原盛会中的三大项之一,而没有马了,不知道大家还会不会去看那达慕?!没有了草原,这里的人还是蒙古人吗?

游牧禁止 草原“死亡”

生活在大草原上的蒙古人深知草原植被的薄弱,纽约“南蒙古人权资讯中心”负责人恩赫巴图表示,为维护草原的水足草肥,他们不断迁徙,数千年来创造了游牧文明,可是,“蒙古人赖以生存的生活方式——游牧,在中共统治下被逐步禁止,2001年后,所有蒙古人居住的地方不许游牧。”

草原开始被风化,据南蒙古观察报告,鄂尔多斯大草原现在只有连着天际的沙海;三百年前富饶丰美的阿拉善,已经成了中国第二大沙漠!科尔沁,那片以嘎达梅林为首的牧民用热血保卫的草原,已经完全没有草原面貌,只有漫漫的黄沙!锡林郭勒,曾经是世界上最大的天然草原,现在也退化了!生态恶化,正在向呼伦贝尔移动!

大草原掀起的沙尘暴一直刮到华北、华南直到台湾,草原上的蝗灾、鼠患、火灾、狼群等灾害连年不断。令人怵目惊心的鼠洞已遍布草原。内蒙古草原勘察设计院监测显示,过去四十年,内蒙古草原减少了一千万公顷,草场载畜量减少五千万只羊。

这是怎么造成的?恩赫巴图认为,大量汉族移民进入草原,变游牧而农耕,犁锄所到之处草原消失。实际上,草原肥沃的地表,只有不到十公分的土壤,下面全是沙子,只能种一年地,农耕价值并不大,得到的却是更大面积的沙漠化。

更严重的是,成千上万的挖掘大军蜂拥而至,矿藏、稀土、珍稀草药等都是汉人疯狂开采的目标,于是,“大片的草原被剥皮,抽了筋,所有的肠肠肚肚都被翻了出来,曝晒在烈日之下。绿色的草原,从此天不蓝,草稀稀!”一位70后蒙古人说。 

“看着内地的农民们利用农副产品大搞畜牧而发家致富,而我可爱淳朴的乡亲们却望着漫天的黄沙赤手空拳、无计可施……”他痛心疾首:永别了!草原的美丽记忆!或许70后是最后一代看到原始草原的人了。

GDP全国居首 蒙人受益?

近年来,内蒙古自治区的全民生产总值(GDP)连年全国第一。《中国金融》报导,内蒙古能源富集,拥有煤炭、电力、石油和天然气等重要能源,煤炭资源探明储量7,000亿吨,居全国第一。石油资源总量30亿吨左右,原油年产量120万吨。天然气分布集中,已探明储量8,600亿立方米。风能资源十分丰富,总储量近9亿千瓦,占全国总量的50%。

内蒙古的稀土更是得天独厚,是中国稀土最多的地方,业界有一句话:“世界稀土在中国,中国稀土在包头。”赣州虔东稀土股份有限公司董事长龚斌去年8月3日告诉人民网,“包头白云鄂博稀土矿远景储量已经够世界用一千年。”

2005年,中国稀土产量占全世界的96%,出口量世界第一。被称为“稀土之父”的徐光宪院士告诉《北京科技报》,中国稀土资源储量为3,600万吨,占世界储量的80%,居世界第一。而其中白云鄂博的稀土储量又占国内稀土资源储量的80%以上,堪称世界第一大稀土矿。

可是,内蒙人生活如何?恩赫巴图表示,虽然最近几年内蒙古已跃升为中国能源基地,但牧民并没有受益,政府给几千块钱打发走牧民,然后就不管了,以后环境被严重破坏,多少人染上疾病,面临死亡,也没人去管。

从小生活在白云鄂博的内蒙人巴特尔表示,就以尾矿坝附近的打拉亥上村而言,从1993年至2005年底,66人死于癌症;2006年以来,全村死亡人数为14人,其中11人死于癌症。可见,内蒙古的GDP是以草原死亡和牧民生命为代价的。

蒙古文化趋于消失

蒙古族的语言文字已有二千多年历史,恩赫巴图告诉《新纪元》,如今在这片土地上,说蒙语却受到歧视,在自己的首都,招工不要学蒙语的人,餐馆里也不许说蒙语。汉族人在政治、经济、文化各个领域占了绝对优势,所谓领导阶层的几个蒙族人也只是摆摆样子,不听话立刻下台,后代似乎成了象征性的蒙古“符号”。

蒙族人表示,为了孩子的未来,更为了孩子的生存不得不选择汉语,而蒙古族传统的语言文字,对孩子已失去真正的意义。这些不会说自己语言,不会写自己语言的都市蒙古人,再也无法体会到草原文化,对自己的民族历史一片茫然。内蒙古的蒙人比例也在急遽减少,一代代“汉化”下来,这个民族不是趋于灭绝吗?

藏传佛教是蒙古人的宗教,俗称“喇嘛教”。恩赫巴图说,过去的蒙古人,一家两三个儿子,总要送一个去寺庙,也受人尊敬。但在文革期间,寺庙遭到严重的破坏,现在几乎没有几人知道喇嘛教是什么。

蒙族被“分割” 受歧视

恩赫巴图认为,中共从建政起,实行的就是文化灭绝政策。开始时,声称让蒙古人治理自己的土地,把蒙古人居住的区域划为自治区,但实际在行政区划上,跟藏族一样被分割,最西边分了一块给新疆,东边给了东北,南边甘肃、宁夏、陕西都有蒙古人居住的区域。目前,中国境内有蒙古人近600万,却有200万不在内蒙古境内。

恩赫巴图说,50年代,中国人民被分成56个民族,实际上,中共把同说蒙古语的蒙古族又按不同地区的方言分成好多民族,比如达斡尔人说蒙语,却被单分出来。恩赫巴图认为,中共目的很明显,是为了减少一些大民族的人口,削弱他们的势力,以便控制和管理。

出生在内蒙古的汉人,现旅居英国的原中国律师许北方告诉记者,中共当局看似有很多优惠少数民族的政策,可以生二胎、升学加分等。但他认为,这些政策都是表面上的,深层看都是“歧视”,蒙民很贫穷,不汉化就改变不了贫穷的命运,说蒙语没有出路,所谓的蒙语学校品质非常差,各单位里看起来一把手是蒙古人,但没有实权,各个地方都是汉人说了算。

作为律师,许北方曾为内蒙最大军工企业的工人维权,代理劳工权利诉讼,为工人讨要企业缺欠的工资,但被中共当局以“颠覆国家政权罪”投入监狱4年。他说,为蒙人说话都会受迫害,所谓“自治”根本就是徒有虚名,蒙人在自己的土地上都没有地位。

中共统治 蒙人:种族大屠杀

恩赫巴图还说,中共针对蒙古人的“挖肃”运动,整死了多少蒙古人,三个人中,就有一人受迫害。这是中共借助清查内蒙古人民党的事件为藉口,对蒙古人实施的一次种族灭绝性的屠杀。

“内蒙古自治区因内人党等冤案的数字,有34万6千多人遭迫害,1万6,222人被迫害致死。”据中共军事检察院副检察长、中央军委法制局局长图们和中国艺术研究院学者祝东力合写的《康生和“内人党”冤案》一书引用1980年11月发表的《最高检察院特别检察厅起诉书》中写道。

该书举例,“1969年内蒙古图克公社有2,961人,被打成内人党的就有926人,占懂事人的71%,被活活打死的有409人,严重伤残270人。”(该书1995年底由中共中央党校出版,随后被当局查禁)。

但据旅居纽约的蒙古学者清格尔图(Tsengelt Gonchigsuren)1999年撰写《中共对蒙古人的大屠杀》(Chinese Genocide Against Mongols)引述纽约人权组织“亚洲观察”的数字,文革中,内蒙古有5万多人被迫害致死,要比上述中共官方数字高出三倍多。据清格尔图的研究推算,在中共统治下,有15万多蒙古人被迫害致死。

而蒙古人的反抗中共暴政也未停止过。1981年,内蒙爆发学生运动,席海明说,在这场运动中,他认识了蒙古著名维权人士哈达。那一年,内蒙古发生了因阻止移民流的问题而引发大专院校学生请愿、游行、罢课事件。风暴席卷全区,惊动朝野上下,历时七十多天。当局从学生事件中挖出“庞大的民族分裂集团”。

席海明介绍说,哈达1992年成立了南蒙民主联盟,95年被捕入狱,96年12月10日被判刑15年,去年12月10日应该出狱,官方只透露哈达和妻儿一家的录影,随之全家失踪,至今渺无音讯。今年3月,他们为哈达启动了提名诺贝尔和平奖的程式。

蒙族作家胡琴呼表示:“我认为哈达是一个符号、哈达是一个标志,他是蒙古人还没全部消亡的一个标志。希望多多关注哈达,多多关注内蒙古的语言文字、文化的情况,毕竟一个民族的消亡对整个人类来说还是一个悲剧。”

“海棠叶”纠结

近代,蒙古饱受外族统治,从1636年清军入关前征服内蒙起,到1911年清朝灭亡,清代对蒙古统治将近300年,之后苏联70年对蒙古的间接“统治”,到苏联解体,上世纪90年代才改名蒙古国,成为民主选举国家。

2005年,美国总统布什到访蒙古时说,15年前,数以千计的蒙古人民不畏摄氏零度以下的严寒聚集在这座政府大厦外面,他们拒绝一个压迫性的政权并要求自由。正是这种信念的力量使他们得以让共产党领导层失去权力。几个月内就举行了自由选举,一个自由的蒙古诞生了。

中国人对蒙古有特殊的情感,全因外蒙古曾经属于中国的一部分,中国人对这片“海棠叶”充满向往,据媒体报导,蒙古则充满厌恶。分歧在于,中国将蒙古建国看作国家分裂与领土缺失,而蒙古则看作是民族解放与国家独立,摆脱了中国将近300年的“殖民统治”。

民族灾难根源:共产党

一位在蒙古长大的汉人说:“中国人”在内蒙杀了很多很多蒙古人,在文革以前内蒙有段时间是军管,军管前后很多蒙古人都被无辜屠杀!被杀的人多到什么程度,几乎每个内蒙古人的亲人里都有被杀的,换句话说每一个内蒙人都在心里记着一笔血债。

席海明表示,历代少数民族对汉族王朝的归属,都本着互惠互利的基础,中央政府保护边疆少数民族安全,地方少数民族才会归顺。可是,如果少数民族的文化、信仰、环境得不到保护,信仰、自由被剥夺,生存条件逐渐被挤压,威胁反而来自中共政权,那是中共在把蒙古民族往外推。

同时,中共会说某某势力要搞分裂,用谎言挑唆、欺骗众多汉民族,致使一些不明真相的汉民族敌视少数民族。席海明说,实际上,中共当局在压制少数民族的同时对广大汉族也从未停手过。所以蒙古民族一切灾难的根源不是汉族,而是背后的中共。“只有摒弃中共,我们蒙汉民族才能真正和睦,共同发展。”

共产党到哪里就给哪里的人民带来灾难。在蒙族人同一脉承的外蒙古,据媒体报导,同样受到“种族灭绝”。1921年苏联控制外蒙古后,摧毁庙宇,逮捕喇嘛,基本上毁灭了藏传佛教。在1932年外蒙古出现反苏行动后,苏联开始清洗迫害,从1933至1953年,短短20年间,这个国家将近5%的人非正常死亡。在文化上,传统蒙文也被改为俄罗斯式的斯拉夫文字。

如今在内蒙古,对自己的草原,蒙族人没有自主权,甚至丧失发言权;对自己的历史,不能自己写;对自己的传统游牧文化,也无法保留,并让子孙延续;这块土地上的蒙族人占的比例已降到20%,说蒙语的人越来越少……恩赫巴图叹息道,中共这场种族灭绝和文化灭绝的行动,让蒙古人遭到前所未有的一场浩劫。内蒙古还能存在吗?

不过,席海明表示,实际上,汉人文化的损失最大,连自己的服装都没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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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达 内蒙古民族英雄 文 ◎ 任子慧

哈达,内蒙最知名的因言获罪的政治犯,结束整整15年在内蒙古赤峰监狱的冤狱生涯,却被转入军区的“五星级超大监狱”,一家遭到软禁。此举令人义愤填膺,也引起国际关注,中共反而因此为蒙族人塑造了一名民族英雄。
 
哈达简历
● 1955年11月29日生,内蒙古兴安盟图谢特人,内蒙古师范大学历史系研究生毕业,硕士学位;
● 1983年毕业后分配到内蒙古人民出版社,在蒙文政治理论编辑室担任编辑;
● 1986年考入内蒙古师大政治教育系研究生,积极参与内蒙古学生运动;
● 1989年在呼和浩特市创办蒙古学书店,努力恢复弘扬蒙古的文化。后与朋友格希特等成立“内蒙古民主联盟”并担任主席,主张内蒙古高度自治;
● 1995年12月10日晚上8时多,内蒙古公安厅四名警察搜查了哈达的家和蒙古学书店,从哈达的家中搜走了13篇阐述民族高度自治的论文,以及哈达成立“南蒙古联盟”的宗旨、目的和指导思想等文章。搜查后当局以传唤的名义将哈达带走,第二天晚上8时左右改为收容审查;

● 1996年1月底,公安四次非法对其妻新娜和其二哥抄家,抄走他的财物。同年11月11日,他被以“分裂国家罪间谍罪”判处15年徒刑(1995年12月 11日至2010年12月10日),剥夺政治权利4年。一审判决后,哈达不服,向内蒙古自治区高院提出起诉,但被驳回,最后被关在内蒙古赤峰监狱;

● 1997年5月8日,公安局宣布取缔蒙古学书店,理由是“容易和外国势力再接头”。

哈达,是蒙古语“岩石”的意思,有人形容内蒙古著名异见人士哈达人如其名,以岩石般的意志,坚守了自己的信念。他是中国第一个连续服刑15年的政治犯,去年年底哈达依照中共法律,结束了整整15年在内蒙古赤峰监狱的牢狱生涯,本以为可以和妻儿团聚之余,与阔别已久的好友们举杯畅饮、叙旧谈心,但却被请入了军区的“五星级超大监狱”一家遭到软禁,这对于一个为自由忍辱抗争15年的哈达来说,何尝不是一种压抑心底愤怒的侮辱!?

中共的监狱条件可想而知,赤峰监狱更是劣中之劣。所有的犯人每天被逼重体力劳动达16个小时,一周7天,得不到足够的食物,遭到残酷虐待也没有申诉的渠道,更没有来自外界的监督。犯人除了被施以电棍外,经常受到的惩罚还包括长期罚站——以非常痛苦的姿势长时间站立;被关在小到只能躺下来的牢房。这种刑罚竟然是由服刑的犯人“牢头”执行。“牢头”是一些刑事犯,他们被看守指使,任意的对服刑犯人肆无忌惮的施以暴力。而其中政治犯和蒙古人则是被更严厉发泄的对象。这些“因言获罪”的犯人多被指控为“危害国家安全”或者“分裂主义”,他们被禁止与人交谈,或用母语讲话,只能讲普通话,即使看守不在。

11岁儿子亲睹父母遭掳并抄家

2001年7月6日凌晨,四名公安闯入书社,疯狂的搜索后,掠走业务联系单位名单和值班日志等,甚至毫无人道的将哈达读中学的儿子——16岁的维勒斯以无暂居证名义短期拘留。

维勒斯早年接受媒体采访,回忆当年父亲被抓时说:“那天父亲被抓,妈妈也给带走了。当时,那帮警察就开始抄家,书架上的书是一本本翻查、箱子打开倒掉里面的衣物、连我的书包里的书本文具盒也给倒在地上……,我非常惊恐地躲在床上,用毛毯裹在身上,不敢抬头正视那些土匪般的警察在抄家的情景,抄了好几个小时,直到次日天都快亮了那帮匪徒才走。那时我才11岁,很害怕,也很想念爸妈,第二天没有去上学,跑到了姥姥家。几天后妈妈放回来了。”

据内人党日本支部代表忽必苏嘎拉图介绍,当年哈达被强制判刑入狱时,就读小学的维勒斯非常可怜,在学校遭到不明事理同学的取笑,有着父亲一样豁达直爽性格的维勒斯一直被压抑着,直到少年反抗期,一次在受到不公时,他抢了同学的十多元钱,却遭到当局两年的拘捕。

妻子新娜15年间32次探监

哈达患有慢性胆囊炎,在赤峰监狱中他不仅受到经常性的殴打和虐待,还受到所谓“监规惩罚”,包括关禁闭和睡铁床,即被强迫躺在一张铁床上,双手双脚都被铁铐固定在四个角上。哈达还被禁止跟其他犯人说话、被剥夺了会见亲属的权利,长时间的酷刑与侮辱令哈达健康急遽恶化,但仍得不到任何治疗。

坚强的妻子新娜多次致函全国人大常委会、全国人大法律委员会、全国民族事务委员会、中共中央办公厅、内蒙古公安厅、内蒙古政法委和蒙古族的人大副委员长赫布,哀求给一个妇女和幼儿生存权。

去年底失联之前,新娜接受海外媒体采访时曾讲述这15年间,她共32次长途跋涉探望夫君的情形。她说,中国新年的内蒙古夜里零下20度,白天也有零下十多度,还下着大雪。“我几次去看他,很难买到正常的火车票,只好在黑市上买高价票。火车上的人特别的多,人们都是回家团聚过年的,也有很多年轻的一家去老人那里团聚的。而我是去探监的,那是什么心情?”“经过一天一夜的坐票火车,我必须是大年三十赶到监狱。好不容易我见到的哈达也是被很厚的玻璃窗和铁丝网隔开的,是通过电话接触的。每次规定一个小时的所谓见面时间,实际上因为办手续和等他从里边出来,我们用电话的说话时间还不到40分钟。每次都是突然听到很大的声音‘时间到了!’,电话就被监管强行挂断了。

当我乘坐大年三十晚上的火车回呼和浩特时,感到车窗外面一片白,似乎是车厢里只有我一个特别孤零零的人一样拌着车轮没有任何改变的声音,虽然车里还是人很多,也吵杂。”

新娜说,她每次去赤峰探望哈达均有警方跟随“保镖”,我和儿子的一切行动全被监视和控制着。问到新娜是不是哭过很多时?她答道:“我没有泪,从来没有在哈达面前哭过。”

中共为蒙古人塑造了民族英雄

被内蒙古知识界广泛称谓“民族英雄”的哈达,2010年12月10日刑期虽满,但是人仍然处于失踪状态,在中共下的人民监狱或者看守所外边的哈达亲人们或者朋友们没人知道哈达现在在哪里!摧残哈达15年的赤峰监狱不告诉哈达刑满后的下落,只是对前去找人的哈达的亲属说:“哈达已经给送回去了吧?”不说何时给送至何方何处。

不过,在哈达要放出来的那几天,他妻子和孩子突然失踪,外界不知道怎么回事,很快网上出现了一张哈达跟家人吃饭的照片,据说是在一家军区招待所。换言之,一家人给软禁了。

曾毕业于东北师范大学外语,日本亚细亚大学法学硕士,现任日本亚细亚大学法学讲师的内蒙古人达希东日布,对哈达一家遭软禁感到非常气愤,“中共连自己的恶法都不遵守,刑期满了就是自由人,不然就开庭再判一次。”“中共把他软禁起来不让联络,但时不时,这个卑鄙的中共就用无名氏的方式向外界透露一下,有时是照片,前一段时间放了一段录像,也是他们无名氏从何方传出的,估计就是中共特务干的。”
当达希今年1月看到一段被人放在网上哈达软禁的录像后,他坦言:“至少还活着,中国被暗杀的这种事情太多了。其他还有就是愤怒,15年一天都没减刑,而且在这15年中屡次遭到警察的暴力虐待,身体基本上已经被搞垮了,现在刑满了,人没被他们整死,不得不放出来,它现在又把人软禁了,完了还把这些东西放到网上,你看我给他吃得好、喝得好,还给他按摩,你说……这是对人的一种污辱,一个该获得自由的人,你把他的自由继续剥夺着还拿出来给其他蒙古人看,蒙古人每个人看都是愤怒的!”

对于整体事件,达希表示,“中共它愚蠢,首先它判他15年就是一个愚蠢的行为,这个东西给这个民族造了一个英雄。15年的牢都坐了,也没屈服,你看这个人一出来,对它来说就是一个大麻烦了。而且它往海外网站上放,不往国内网站上放,但是蒙古族的很多年轻人还是会知道的,肯定有相当数量的。”

“五星”级监狱关着13亿中国人

一个叫做巴雅古特的蒙族人士在网上就哈达遭软禁发表言论,“在这个估计其条件不会太差的、类似于‘五星级’的饭店之内,仍然没有通信、讲说、出行和交流等等的人身自由。由此看来,该‘五星级饭店’的性质与一般监狱无异,而身在其中的‘贵宾’,依然还是被剥夺了人权和自由的‘奴隶加囚徒’而已。

从人权和自由的被剥夺上来说,整个中国大陆何尝不是一个像软禁哈达的那个‘五星级饭店’那样的超大的‘五星级监狱’呢?只不过这是一个‘国营’的、太大太大的超级大监狱而已。在这个监狱里,‘团聚’着失去人权和自由而被奴役、被洗脑的13亿个囚徒!在这个“国营’的“五星级超大监狱’的红色旗帜上,正好标有五颗星星,可谓名副其实了。‘五星旗’,其实就是‘国营五星级超大监狱’的旗帜。在这个‘五星红旗’的高举和飘扬之下,无处不是中共的监狱。”

曾坐过18年中共铁窗的魏京生曾经这样说过:“记者们和好心的人们总是问我同样的问题,监狱中的伙食怎么样?是不是挨打了等等。其实这些问题都是次要的问题。最大的问题和真正的问题,是失去了自由,那才是真正的痛苦。”◇

文化灭绝 内蒙自由在落日中 文 ◎ 吴涔溪

1968年左右,中共开始对蒙古人进行全面的种族灭绝性的大迫害。那次迫害中,蒙古人中的菁英分子,那些最勇敢、最自由的灵魂,基本上都被摧残殆尽,而蒙古的整个文化,包括蒙古民族的元气,在这次大迫害中受到了难以挽回的摧残……
中国流亡作家、法学家袁红冰,1952年出生在内蒙古呼和浩特市,《自由在落日中》一书是他在少年时代的见证,40万字的小说创作,揭露了中共20世纪60年代对蒙古人犯下的种族灭绝罪行。

回顾《自由在落日中》的写作背景,袁红冰说:“我出生在内蒙古,这本书是以我少年时代的经历做为背景。1968年左右,中共开始对蒙古人进行全面的种族灭绝性的大迫害,在那次迫害中,在内蒙古辽阔的土地上,绝大多数蒙古人都被关押过,十多万蒙古人在酷刑折磨中死去,更多的人在身体上留下难以愈合的残疾。”

“在这次大迫害后,蒙古人中的菁英分子,那些最勇敢、最自由的灵魂,基本上都被摧残殆尽,而蒙古的整个文化,包括蒙古民族的元气,在这次大迫害中受到了难以挽回的摧残。”

“当时整个惨绝人寰的经历,构成我少年时期永远没办法忘怀的记忆。”面对着蒙古人大量地被迫害致死的人间惨剧,袁红冰的良心没办法再保持平静,当时他向内蒙古的苍天和大地发誓,一定要把他所看到的、蒙古人所经历的苦难写下来。

耗时20多年的秘密写作,1994年在北京大学法律系任教期间,因从事民主人权的活动,《自由在落日中》的手稿被中共警察搜走,之后,在流放到贵州一年后,克服困难,在秘密状态中重新完成了《自由在落日中》的写作。

在这本被袁红冰称为“B版”的书序中,他写到当年立下的誓言:“用诗意丰饶的文学之美,为凋残于中国现代专制政治下的无数蒙古青年男女那白桦树般青翠秀丽的生命,创作一首安魂曲——一首将在未来年代的每一个暮色中,都随着银灰色的无边草浪,涌向天际深红落日的安魂曲。”

这本书在2004年袁率团至悉尼(雪梨)访问脱队后,才有机会出版问世。出版后,袁红冰收到很多蒙古人的来信和致电,他们对于蒙古民族这段惨痛的经历最终由一位汉人作家记录发表,感到既感谢又遗憾。遗憾的是写作者不是蒙族人,感激的是,如果没有这本书,蒙古人那段惨痛的历史遭遇将永远被中共暴政封闭在专制铁幕之下。

心灵痛苦更甚肉体消亡

曾有读者问书名为何取为《自由在落日中》?袁红冰答说:“内蒙高原最美是落日,蒙族人性格美丽、高傲、狂放,却在暴政中凋落,但是像落日一样,即使在最后的瞬间仍然美丽。”

在这次专访中,袁红冰谈到在写作《自由在落日中》这本书的过程中,他更加认识到“蒙古人所经历的悲剧,不只是一大批菁英分子肉体上被消灭,更是这个民族经历一种‘文化上的种族灭绝’的痛苦,是一种心灵的痛苦。”

袁红冰分析道,由于内蒙古这地方,离中共的心脏地带北京较近,中共长期对内蒙实施大量的移民政策,使蒙古人在这片辽阔的土地上逐渐成为一个少数的存在,再加上文化上的种族灭绝政策,“我亲自看到一个民族是如何一点一滴被消灭掉。”

袁红冰意识到“单单去描写蒙古人肉体上、物质上被消灭的痛苦,并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如何描绘一个曾经那样伟大的民族,作为一种文化存在被消灭,所产生的心灵的痛苦。”也因此,如何让这种心灵的痛苦升华为自由和生命的史实,构成了《自由在落日中》的写作背景。

蒙族文化灭绝 更甚藏人

袁红冰表示,和西藏人相比,蒙古的文化处于更悲惨的境地,目前在蒙古境内,除了那些为娱乐游客的歌舞之外,蒙古文化基本上已经被摧残殆尽了。在内蒙古整个疆域之内,蒙古人已经成为一个很少数的民族,“蒙古人在相当程度上,作为一种文化现象已经在中共的统治下消失了。”

袁红冰认为,蒙古和西藏的主要区别在于,其一,蒙古没有产生像达赖喇嘛这样的宗教领袖,带领民族走向流亡之路,某种程度保留藏人的文化传统。其二,藏人拥有属于本民族的宗教信仰,因此,无论他们在肉体上、在现实中,受到多么重大的挫折和遭遇多大的屠杀,藏族文化仍然在藏人的心灵深处、精神层次上,顽强的保存下来。
蒙古不同的是,蒙古人以前也信奉过藏传佛教,但毕竟这个宗教对蒙古人来说是外来文化的影响,不是从他自己民族的血肉中生长出来的,并没有变成蒙古文化中不可分割的部分,随着宗教信仰的被摧毁,蒙古文化就失去了心灵的依托。

在面临种族文化消亡的危机下,15年前,蒙古的知识分子哈达因主张“争取南蒙自决”,被当局以阴谋颠覆政府罪名,判监禁15年,原订今年一月刑满出狱,在国际关注下,却一家三口失去踪影。由于哈达在蒙古人权和重建文化的努力,他的再度失踪,让外界更加关注蒙族的出路究竟在何方?

汉人已成文化亡国奴

除了著作《自由在落日中》,同时著作描绘藏民族遭到中共残害的苦难故事《金色的圣山》,袁红冰认为,汉、满、蒙、回、藏各民族都有历史悠久、各自独立的文化传统,唯有其文化传统的存在,才是民族存在的根本标志。

“‘中华民族’是一个历史的概念,拥有不断变化的内涵,但关键是,中共以‘中华民族’的名义,对各民族,包括汉人,实施文化性的种族灭绝,推行中国共产党的党文化。”

他认为,在中国共产党统治下,从文化的角度最先被消灭掉的民族,其实就是被他们认为是中华民族主体民族的“汉人”,“汉族的文化早已被摧残,现在在整个中国大地上,能够真正实行文化统治的,是来自西方的极权主义文化传统的现代表现,也就是马克思列宁主义。”

袁红冰认为,“从今天中国角度来看,把人的存在当作是一种文化的存在来考虑的话,在中国的土地上,中华民族已经变成了文化的亡国奴,汉人已经成为一个丧失文化祖国的族群。”

而蒙古人要重建自己心灵的家园和文化的故乡,袁红冰认为,“只有一个办法,就是尽快的和中国人民一道摧毁中共暴政,让整个东亚大陆从共产主义最后的巴士底狱中共暴政的统治之下解放出来。”◇

本文转自218期【新纪元周刊】“封面故事”栏目
http://mag.epochtimes.com/gb/220/index.htm